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性癖之失格》作者:Yuantree 第一章 胡森坐在塑料马桶圈上垫了一圈卫生纸的马桶上,咬着半根烟,憋着气使劲儿。半插在牛仔裤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大腿外侧也跟着酥酥麻麻。 不耐烦的把手机抽出来,瞄了眼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直接挂断。 过了一会儿,一条短信浮了出来,他用细长的食指划了划屏幕,随意看了眼——还是她姐。 她姐的短信说:阿森,你忙什么呢?怎么不接老娘电话。 她姐比他大八岁,前天刚过三十岁生日。当然,胡森可他妈没捧着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给她姐唱生日快乐歌,他只是打了个电话说:“胡林,你三十以后还能卖吗?” 她姐回了他一句:“滚你妈逼,老娘嫩着呢。” 然后,挂了电话。 像他们这种贱种,多活一天都他妈是浪费空气。 那半截烟快烧到过滤嘴,胡森用手指掐了扔进纸篓里,然后回她姐:拉屎。 一群陌生人合租,共用卫生间,马桶不远是淋浴,瓷砖湿漉漉的粘着弯曲的黑色阴毛。看得他作呕。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锲而不舍的震动了起来,胡森冷眼看着屏幕一闪一闪,把手机重新踹进兜里,大腿依旧酥酥麻麻。然后他擦屁股,把马桶圈上的纸扔进纸篓,穿好裤子,再然后开始细细的洗手,将洗手液从指尖一直揉到手腕,最后用凉水冲净。 手机接连不断的震动,终于,胡森湿着手按了接听键。 “操你妈,怎么不听电话?老娘他妈有急事找你。”这就是他姐的声音,嘶哑又沾满风尘味。 他吊儿郎当的夹着电话进了自己房间。逼仄又凌乱,一股灰尘和返潮的气味,他把床上的脏衣服往旁边推推,靠着枕头一躺,懒洋洋的问:“什么事?” “老娘给你找了张长期饭票。”她姐压低嗓门,语气里有几分洋洋得意。她声音的背景是喧闹的码牌声和尖厉的婴儿啼哭。 “这回是什么样的女人?”胡森把鞋蹬掉,侧卧,然后蜷缩起来。他的胃痉挛又犯了。 “是个挺有钱的男的,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还挺满意的,想包你一个月。但是你最近还行不行?那活儿立得起来吗?妈个逼,跟你说了有毛病就赶紧去看。皮肉买卖就不能缺这根鸡巴!”胡林在那头吼了起来。 胡森用大脚趾都能想象到那张未老先衰的脸上因为表情过于丰富狰狞而簌簌掉粉的情景。 “你他妈也有脸挤兑我?你有鸡巴你也得阳痿。我房租要到期了。你那有没有女客老公出差的?我不和男的做。”胡森细瘦的手指抠角并掖到腹部和腿间,试图靠在肚皮施加压力来缓和阵痛。 胡林那边冷哼一声,回道:“最近的客人喜欢健壮的熟男野鸭,你这种嫩鸭,她们嚼着可不够味儿了。你好好等他电话,嘴甜点,他就看上你照片上那股乖巧劲儿。之前他说想找个受过教育的,我就骗他说你在H市上过大学,你说话可给老娘注意点,别他妈一张嘴就暴露你小学没毕业!” 冷笑一声,胡森骂了一句“我操你妈”。然后把手机扔到旁边如山堆积的脏衣服上。 胃部的阵痛渐渐加剧,胡森抱着被子蚯蚓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儿,就挣扎出满头大汗。他伸长手臂,在脏衣服堆砌的矮墙中寻找止痛药的药瓶。摸到之后,他撑起身体坐在床沿,在掌心倒了过量的止痛药药片,拧开矿泉水的塑料瓶盖,然后将连水带药一并吞入腹中。 在等待疼痛消失的过程中,胡森只觉耳畔回响起尖锐的轰鸣。接着,一切死寂。这里从未这么安静过。没有楼上聒噪的幼童的啼哭,没有合租女人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响,没有户外永不停歇的机械建设噪音。胡森垂着头把塑料瓶盖拧紧。 这种死般的安静,如果不是世界毁灭了,就他妈是药食过量引起的间歇性失聪。 手机震动发出的细弱声响划破了幻觉的外皮,这个世界又重归热闹。 胡森冷着脸接起手机,说:“喂?” 对方的嗓音低沉又成熟,他问:“你是胡森吗?” 胡森愣了愣回道:“我是。” “我在你姐姐那里看了你的照片,很喜欢。你姐姐就把你的地址给我了,让我直接过去接你。你呆会儿方便吗?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男性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句话倒是让胡森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忍不住朝着天花板翻着白眼,嘴上支吾几声算作默认。 “日用品你就不用带了,换洗的内衣可以带几套。” 胡森环顾了一下脏乱的周围,说:“我什么都没有。”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包括尊严。 那边迟疑几秒,说:“那也没关系。”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小憩的胡森再次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间,他抓了件外套跑下楼,连眼屎都忘记去擦。 外面天色暗了,破旧的家属小区内树影斑驳。不远处停了一辆沃尔沃,而西装革履的车的主人举着手机站在车旁。 胡森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那个男人被西装包裹的高大健硕的身体,有些怔忡。 胡森和不少女人发生过关系。有身处豪门的中年怨妇,也有事业有成的精英女性。但他都可以凭借雄性在自然界中自以为是的霸权主义作为心理屏障。而不远处的这位,是他同性中强势而健壮的佼佼者。他自内而外透露出的那种侵略性,让胡森心里自卑的酸气逐渐膨胀。 那个男人看到胡森,似乎脸上浮现出几丝笑意,他走近几步,叫了胡森的名字。 胡森低声应诺,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涌进鼻腔的成熟男人气息,像是在提醒胡森—— 而你,是蝼蚁。 失格 第二章 男人看胡森一脸不自在的坐在副驾,语气更加轻柔了些,他说:“你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安静些。” 胡森不可置否的哼了一声,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骨节似乎要从泛白脆弱的皮肤崩裂而出。 他自然知道男人提及的是哪张照片。六年前,他不是跟着各式各样富婆名媛屁股后面拎包,就是在H市的美术学院做裸体模特。那时候,怯懦的他活着还不如一条野狗。第一次做模特的时候,他赤身裸体的在画板围城中央发抖,直到年近四十的女老师拿着浴巾披到他身上柔声安慰他。也由此胡森尝到了甘美爱情的滋味。 过了一阵儿,这位兼职摄影师的女老师找到胡森说想要拍一组男体的照片,胡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场景设在H市的老森林公园和八十年代后废弃的市郊厂房,然而真正在摄影比赛上获奖的那张却是胡森赤身裸体的坐在女老师床上看着被半透的窗帘掩住的窗外景色。他神态卑微,而照片光影俱佳。 胡森懵懂的爱意随着名利双收的女老师移民他国而熄灭。他消沉的那几天里,她姐当着他的面痛骂不义不仁的女教师,随后拿着那张有奖项荣誉的照片招徕生意。效果出奇的好。 男人微微侧头看到胡森一脸沉思,嘴角流露出莫名的笑意,随口问道:“你姐说你大学已经毕业了?” “唔。”胡森拧着眉头,嘴里发出不耐的单音。陌生的男人总会让他害怕。 “现在对口工作可不太好找吧?对了,你大学时候学的是什么专业?”男人微微侧头,眼神从胡森脸上抚过。 胡森死死盯住车窗外掠过的路灯亮点,脑中晃过自己在那个破破烂烂的都是外地人的寄宿小学。说:“语文。” “哦?语文?”虽然是疑问,男人却饶有兴趣般的将语调拖长。 胡森忽然偏过头,看着男人的脸,嘴角露出杂含着报复意味的笑,说:“我学的就是语文,我小学的时候我们那个大胖子语文老师经常揪我耳朵,说我是个读书的废料。他他妈肯定想不到……” 男人嘴角笑意更浓,却没有说什么。 前方红灯,车停下,两个人像失声似的独处。双方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胡森忽然发问:“你叫什么?” “冯司隆。司令的司,昌隆的隆。” 缓缓流动的人群浮在斑马线上,身形被夜和灯分割的如同幢幢鬼影。胡森吸了吸鼻子,往后靠了靠。突然,那只温暖的手按着他的脑侧,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而拇指则轻轻照着他耳廓的轮廓勾勒。胡森怔了一下,眼睛垂下,然后任由男人爱抚。 冯司隆明显能感觉得到胡森的抗拒。那种很轻微带着畏惧的抵触,在自己手掌微微施力之后消失。他知道,被驯熟的狗,在饲主示意之下根本不会有反抗。 最让他悸动的是胡森脸上刻意流露出来的冷漠又隐忍神情。他忍不住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并且往后坐了坐,让胯间的凸起显得不那么明显。 绿灯。 止痛药的药劲儿过了,消失的痛觉一点一点恢复,胡森偷偷将手掌抵在腹部,脸倔倔的偏着,望向车窗外掠过模糊树木和缀着点点灯光的建筑。 冯司隆再度开口:“你之前一直和女人……交易?”他换了个稍微委婉些的措辞。 “交易?嗯,我出鸡巴,她们出钱。”胡森压着嗓子以掩饰语调里的颤音。 冯司隆顿了顿,又问:“我可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胡森咧开嘴皮笑肉不笑,他说:“你也别他妈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胡林自作主张说已经收了定金……我他妈又不是玻璃。” “你姐倒是收了我不少定金,还再三许诺说你比看门狗还乖。” 胡森低低骂了一声“胡林,我操你妈”。又把头撇过去,说:“老子喜欢女人,有钱的老女人。” 冯司隆没有做声,手指慢慢收紧。 “你老婆出差了?没准儿你老婆是我的菜。”胡森一只手抵住小腹轻声笑起来,声音带了点儿“嘶嘶”的颤音,跟蛇似的。 “我没有老婆。” “你女朋友出差了?你真他妈不要脸。”胡森斜斜靠着,两只眼睛睨着他的侧脸,又发出一阵暧昧的轻笑。 冯司隆觉得心里被猫爪挠了一下,他能感觉到不老实的东西又胀了起来,他想用手碰一碰。他咽了口口水,说:“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 “你喜欢男的?玻璃?”胡森胃痛得越来越厉害,导致他咬字有些狠,尾音调得老高,像是颤颤悠悠的破音。 “算是吧。”像是听出胡森声音中的不适,冯司隆关切的问了句:“小森,你怎么了?” 胡森说:“别叫我小森。” 叫你妈逼的小森,胡林都没这么肉麻兮兮的叫过他。 冯司隆倒是不介意,又耐心的用磁性阳刚的声音问了他一遍:“胡森,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马上就到了。” “我想吃点东西。”这回胡森声音软绵绵的,倒没显得那么颐指气使。 冯司隆状似关切的点了点头,但是他鼻息却有点粗重。 过了一会儿,胡森靠了过去,一只手摸到冯司隆胯下,揉了揉。说:“鸡巴硬了?这他妈都能硬?”说完,加大手上力道,掐了掐那鼓起来的一包。听到冯司隆闷闷的哼声之后,他一只手拉开冯司隆的裤子拉链,手指顺着内裤的缝隙灵活的溜了进去。 冯司隆被胡森微凉的手指刺激的发出一声叹息,但是被包覆触碰的感觉却又让他快感加倍。 男人胯下那几两肉,胡森自己也有,自然不陌生,但是取悦的却不是自己的东西。胡森摸着冯司隆勃起阴茎上凸起的脉络,手慢慢套弄。拇指偶尔会从龟头擦过,揉蹭。他低声说:“上回和一个女人,也是暗示我在车里摸她。” 手心被粗糙的耻毛摩擦着。 “她当时穿了一条特别紧的黑色蕾丝内裤。我的手指也是这样,慢慢挑开边缘,然后钻进去……她的阴毛很细很软……” 冯司隆因为情动而分泌出的腺液到胡森手背上,健硕的腰轻轻向上拱以寻求更深的快感。 “我的手指刚滑进去,就知道她湿了……然后我把我的手指捅进去……” 冯司隆按住胡森不老实的爪子,压低声音警告道:“胡森,你够了。我不想听你和别的女人怎么搞的。” 胡森手指又动作了几下,像是瘙痒,又像是撩拨。 冯司隆呼吸一窒,慢慢开车驶向小区车库,期间保安的手电光束从斜侧方扫了一下,惨白的光漏了几分进来。 冯司隆差一点就射了,就差一点点。 胡森闭了嘴,甚至眼睛也慢慢闭了起来。他手指攥紧,略带力道的套弄了最后一下。之后,黏糊糊的浊液落在冯司隆的西装裤上和胡森的手指间。 在固定车位停好车,冯司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侧过头就见胡森探出舌头试探的舔了一下落在自己中指的精液,然后说:“精液还真他妈难吃。” 冯司隆觉得又有点口干舌燥了。 “我好饿。”胡森抽了张纸,低头把自己手指细细的擦干净。 冯司隆这才看到胡森另一只手的手心有刚刚被他自己抠出两道月牙状的伤口…… 胡森有些局促地坐在餐桌前,看着换好居家服的高大健壮的冯司隆在隔着玻璃门的厨房里给自己煮麦片。煮锅氤氲出的朦胧水汽,让那个男人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 恍惚了一阵,胡森才看到冯司隆端到自己面前的散发着奶香味的麦片。继而,他抓着勺子开始狼吞虎咽。只有让每一口温热的食物沉淀在胃的底部,他才能找回了生存的安全感。 冯司隆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眼睛像鹰隼一般紧紧盯住胡森吞食过程中的细微表情。他觉得胡森吃起东西很像分到一碗狗粮的流浪狗。 像是感受到了冯司隆黏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胡森慢慢抬起眼。在自己对面的英俊男人穿着驼色T恤,两只结实强健的手臂压在桌上,在和自己对视之后,露出那种事业有成的成熟男性特有的笑容。而这个充满雄性气息的笑容在餐吊灯的灯光衬托下更为显眼。他是那种在人群中会引人注目的男人。 胡森舔了舔嘴角的奶液和麦片渣,又将头低了下去,因为他对面的男人的存在像是在时刻提醒他—— 而你,是蝼蚁。 第三章 胡森吃得急,舌头也被烫的微微发麻。即使这样他还是锲而不舍的舔净碗沿的残渣。 “你怎么吃东西还是这样?又没人和你抢。”冯司隆见胡森吃的如此专注,忍不住发出爱怜的低笑。继而他的手臂跨过餐桌,想要揉一揉胡森乱七八糟的头发,却被胡森粗鲁的拿左手挡开。 胡森探出的粉嫩舌尖在瓷碗内部光滑的白釉打转,眼睛却往上挑,狠狠地瞪着冯司隆。骇人的眼神活像是争食的野犬。 细微的手机震动声戳破空气,让两人间重新营造的沉默再次出现了裂隙。胡森将碗舔得再也尝不出一丝甜味之后,才餍足的伸手把塞在自己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屏幕上面显示的还是他姐的号码。他抬头看了冯司隆一眼,发现对方点了点头,才按了接听。 听筒那边的女人显然有些意外。按照常理,她不给胡森来来回回轰炸七八个电话,胡森就不会接。她在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嗓音说:“阿森?” 冯司隆眯着眼睛看胡森接电话的小动作,手臂再次越过桌面,拇指有些暧昧的在胡森嘴角边蹭了蹭。然后对着胡森作出“嘴角有东西”的口型。 胡森有些迷茫的愣了愣,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掌握住冯司隆的手腕,然后伸出舌头灵活的把他的拇指舔净。 而电话那头只能听到细微声响的胡林则忽然焦急万分,冲着手机大喊大叫:“喂?阿森!操`他妈,那个贱男人是不是欺负你?胡森?胡森你他妈说话!” 他姐有些失真的粗粝嗓音磨过胡森耳膜,胡森把手机隔得稍远一些,说:“胡林,你找我什么事?” 冯司隆用被唾液润的发亮的拇指轻轻摩挲起胡森的唇瓣,眼神里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操你妈!你刚刚怎么不出声?吓死老娘了!”胡林在那边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用稍稍平复的语气和胡森说:“阿森,你记得要好好和他谈谈价格。” 冯司隆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的顺着脸颊摸到他的脖子,胡森眉头紧皱,似乎是十分抵触这种来自同性的亲昵触摸。他有些不耐烦对着手机话筒敷衍道:“知道了。没别的事儿我挂了。” 平时聒噪的胡林沉默了几秒,接着用那副难得包含了点儿细腻的女性柔情的烟嗓回道:“阿森,照顾好你自己。” “唔,知道了。你也是。”胡森急匆匆把手机挂掉。然后把头偏了偏,想要避开冯司隆爱抚他的手,但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反抗的动作。他对冯司隆说:“不上床的时候你他妈能不能别总碰我?上床六百五,不上床的时候我在你这儿白住,可以帮你打扫卫生。不额外收费。” 冯司隆那张周正英俊的脸流露出几丝复杂的神色。他刚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发出音节,就被胡森打断:“怎么?六百五贵了?刚刚在车里我觉得你对服务挺满意的,要不再来一次?” 胃中食物的充实感让胡森有了点生气,他一边灵活的把廉价的衬衫扣子解开,一边问:“第一次谁操谁啊?” 胡森身材偏瘦,却并非软绵无力,而是覆着特属青年的漂亮肌理。他的皮肤是那种淡淡的麦色,在餐吊灯的晕染下显得十分情色。 冯司隆紧盯着眼前上身赤裸青年,干涩的喉咙像是燎起了火,他有些费力的吞咽唾沫,带起喉头的上下滚动。他顺着胡森的下巴划到他右侧的小小的男性乳`头然后滑溜溜的眼神在胡森解着牛仔裤的娴熟的指尖停留——胡森没穿内裤,拉开牛仔裤拉链就能看到黑色的森林和蛰伏其中的性器。终于,冯司隆露出一个忍耐的笑容,他说:“小森,我不想这么快就做这事。” “我姐之前和你说过我身上没病吧?我体检报告都是上周的。” “是,我知道。” “你知道了还怕什么?嫌我技术不好,刚刚你在车里射精的时候可没说我手技差。”胡森站起身,像是让冯司隆验货似的把裤子褪到膝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绵软的阴茎,然后说:“要是想让我操你的话,我可能得先吃点药。” 冯司隆盯住胡森胯下,那里颜色比他想象中浅许多,而且和主人一样秀气。正襟危坐的冯司隆十指交叉的手收紧,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他说:“你先把裤子提上。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进展那么快,除了上床还可以先干点别的。如果……如果我希望你……上我,我会提前通知你。” 胡森装模作样的嗤笑一声,接着把裤子穿好,然后说:“上床前还得先培养几天感情?找鸭来谈恋爱?你毛病真多。” 但其实,胡森心里也舒了口气。因为上个月他接了一个女客,被折腾了一个星期,现在连勃`起都困难。后来去看医生说是心理因素,只要突破心理障碍,性功能就会恢复正常。后来几次接客,他都靠吃药来维持雄风,然而有时站的起来,有的时候却只能半勃起。后来胡林知道了他阳痿的事,气得三番五次匿名给女客老公寄女客的偷情照。 他们是准备做了点儿别的。实际上,是冯司隆想和胡森随便聊聊,但是两个人生硬的闲聊,对于一个嫖客和一个鸭来说确实是有些尴尬。于是,冯司隆关了灯,开了电视,两个人在晃动黯淡的色彩切换间找到脱离彼时身份而交流的起点。 电视机里播放的正好是二十年间快被各电影频道播烂了的大话西游。 冯司隆靠在沙发上,侧头看着抱着腿看电视的胡森,他觉得胡森在不说话的时候像是一樽精致的雕像,安静又漂亮。但是他又想和他说话,听他的声音。 “你和你姐姐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好吗?可能吧,我就她一个亲人。”胡森对看电视到没什么兴趣。他上一次正经坐在电视机旁,是他七岁或者八岁的时候。他看的是部动画片,一个野猫妈妈有两个猫崽子,其中一只聪明健壮,另一只孱弱笨拙,后来仓库主人搬家,猫妈妈把聪明那只叼出仓库,安置好。再回来的时候,蠢笨的那只已经被卡车带走了。猫是黑的白的还是黄的,胡森也他妈记不清了。 “你就你姐一个亲人?”冯司隆又问。 “嗯。”胡森鼻音有些重。听到冯司隆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他干脆把贴着膝盖的头转过去,被晃得亮晶晶的眼睛也看着冯司隆。他说:“我妈是个婊子,她十七岁生的我姐,二十三岁的时候生的我。我和胡林应该不是一个爹的种。” 胡林抱着腿,蜷缩的如同在母体中的姿势,看着有些可怜。但是他说话的时候,那张年轻的脸在两边膝盖磨来磨去,在冯司隆眼中又有几分可爱。 “你妈抛弃你们了?”冯司隆身体往胡森那边靠了靠,手臂横过,温热的手掌抚摸起胡森肩膀。 “应该吧。胡林说她其实在小公园,那些糟老头给她塞十块二十块,就能把她带回家。但是宋姨说她得了病,没钱治,死了。我倒更希望她死了。”胡森不自知的紧贴着冯司隆,两眼发直的盯着光源。 “你哪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六年前。” 过了一会儿,冯司隆还想再问点什么,却发现耳畔除了周氏电影竭尽夸张的吵闹台词以外,还多了缓慢均匀的呼吸声。原来胡森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冯司隆能感觉得到被自己圈在臂弯的青年松懈下来。细微的气息时不时轻轻撩拨他一下,乱糟糟的发刺得他颈窝发痒。这种类似情侣的姿势令冯司隆心里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满足感。接着,胡森头顺着冯司隆前胸下滑,那种不自觉的触碰挤压给冯司隆带来一连串酥酥麻麻的生理反应和胸腔内如鼓声擂动的心跳声。然后那只男性化的大手托住蹭着他大腿的胡森的后颈替他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胡森的衬衫上面三颗扣子没有系,锁骨和胸口处的大片皮肤都隐隐可以窥见。 冯司隆低头审视般看着那张此时此刻既不像几年前怯懦卑微又没有现在欲盖弥彰的虚张声势的脸,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颤抖着手指把胡森的衬衫解开,然后抚摸起之前看到的胡森肋处的几点烟疤,另一只手钻进自己T恤下围,有技巧的揉掐起自己挺立的乳头。 他的拇指之前被胡森舔过,他开始想象胡森的探出肉红色舌尖舐弄自己发肿乳尖的样子,然后指甲轻轻刮过瘙痒的部位。接着,他那只充满男性力道的大手捏揉起自己饱满弹性的健硕胸肌,这种挤压感让他藏在内裤里掉眼泪的东西又胀了几分。 冯司隆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触摸胡森的手变得小心翼翼,他顺着胡森牛仔裤和腰间的缝隙摸了进去,指尖摩擦过阴毛和胡森软着的阴茎。就碰了这么一下,他就把手抽了出来。 胡森睡得依旧酣甜,睫毛随着呼吸起伏一颤一颤的。冯司隆的手开始摩挲胡森的颈部,时不时的稍稍收紧,看他在自己手下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微微挣扎。只要自己狠下心,用力再用力,就能够拧断他的脖子。而胡森这种人的消失,就像是忽然不见的无人问津的街边野狗。 这种掌控感明显稀释了冯司隆通过假想胡森悲惨过往而欲望大炽并且获得自慰快感的羞耻和屈辱。 冯司隆没有再接着爱抚自己叫嚣着渴望的身体,他靠着沙发背慢慢平息自己的欲望,企图压制那股自从第一眼见到胡森就萌发的冲动。 电影的台词和闪烁的影像占据了房间,而冯司隆只想借此分心。 胡森当然不知道趁他睡着的时候,有人摸着他肋骨上被烟头烫的疤自慰。也不知道,有人差点想把他掐死。 他昏昏沉沉陷入黑甜的梦乡。他又梦了到那个吵吵嚷嚷的出租房。他搬着小椅子凑到电视旁边才听得清声音,动画片里的母猫叼起那只健康聪明的小猫飞奔出仓库。但是每看一会儿,他就会歪着头看看不远处那扇门。他姐被继父推搡了进去,现在还没出来。 胡森扣着手心,开始频频望向那扇门,内心没来由的一阵惶恐。过了两分钟,他额角淤青衣衫不整的姐姐从那扇门冲出来,狠狠抽了他两巴掌。 然后一个中年男人蹒跚的往外跑,一只手捂住胯下,而血顺着指缝淌下。他对着那片嘈杂咆哮:“快!抓住那两个逼崽子!别让他们跑了!” 而他姐冲着他大喊:“阿森!快跑!” 母猫终究没来得及带走那只孱弱的小猫。他也不知道最后被遗弃的那只最终有没有找到回家的路。猫是黑的白的还是黄的,胡森也他妈记不得了。 冯司隆突然感觉自己的裤子有些濡湿感,接着胡森开始哭着挣扎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胡林!你快跑!姐!” 冯司隆方才想尽办法抑制的欲望倒是被做了噩梦的胡森这一惊一吓熄灭了。他赶紧把胡森圈在怀里,试图在他耳旁安慰。 “胡林……胡林呢?” “你姐什么事也没有。真的。”冯司隆揽住胡森的腰,嘴唇在他湿漉漉的脸颊上烙上几个不轻不重的吻。此时此刻在他怀里惊惧颤抖的胡森,又变回了那个被相机定格的怯弱自卑的大男孩。 冯司隆的怀抱坚实温暖的不可思议。胡森紧紧贴着他的身体,顶着乱糟糟头发的脑袋在冯司隆肩膀上蹭了蹭,在听到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时,他竟然觉得踏实清醒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的胡森,轻轻推开冯司隆,摸出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大概大概十秒,那边接起电话,依旧是嘶哑的女声:“喂?阿森,什么事?” 胡森嘴唇抖了抖,吸了口气,冲着手机骂道:“胡林,我操你妈。” “操!你一给我打电话过来上来就想骂人是不是?撒气还敢撒到老娘身上,少他妈耽误老娘生意。给我滚。” 听到胡林中气十足的骂声,胡森心下安稳不少,对着电话依旧凶巴巴:“照顾好自己。” 电波的另一个端点显然一怔,然后粗哑的嗓门低了下去:“阿森,你也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是胡林和胡森之间暗示对方做皮肉生意的时候注意不要染上性病的暗语,但是这一次说,其中的意思他们他们自然都懂。 挂了电话,胡森才感觉到冯司隆原来一直都在盯着他,他难得有些羞赧,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第四章 “小森?”冯司隆试探的叫了他一声,发现胡森并没回应,这才想到之前胡森并不喜欢自己之前的叫法。于是声音大了一些又叫道:“胡森?” 胡森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唔。” 冯司隆从卧室探出一半身体,手里抖着两条颜色鲜亮的内裤。他说:“这两条是新的,你想穿哪条?” 一条是那种初春树枝抽出嫩芽的新绿,另一条是那种北方秋高气爽时明艳的天蓝。都他妈不是人穿的颜色。胡森怔了怔,摇了摇头。 冯司隆抓住内裤边缘的手指紧了紧,露出个局促的笑,说:“那,你要是都不介意的话,可以穿我之前穿过的内裤,有黑色和白色的。” 胡森在心理咀嚼男人话中的意味,深吸一口气,接着,像变了脸似的,调笑道:“你希望我穿哪条?” “这条吧。感觉穿起来面料会很舒服。”冯司隆抓着绿色内裤的手向上举了举。那条更小更紧,绷在屁股上的时候会被撑成半透明。 “那我就穿它。”胡森感受得出冯司隆眼中的热切,对视的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要被那眼神生吞活剥。 冯司隆不自觉舔了舔嘴唇,想象了一下那属于青年人的咸涩的隐秘部位被这条条窄小的内裤紧紧包裹住的画面,刚刚平息下来的渴望又恢复了先前热度。当他从自己难以启齿的意淫中回过神来时,胡森已经把脱下的牛仔裤和衬衫丢在沙发上,光着屁股赤脚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细微的水流声,但在冯司隆心里却如同春雷乍响。他犹豫一下走向胡森脱下的衣物,手里还捏着被他抓皱的内裤。 他另一只手把衬衫拽到脸前,缓缓低下头去嗅领口的味道,就像是用鼻尖触碰胡森的后颈。那股混着汗味和廉价皂角的熟悉味道涌入鼻腔,让冯司隆忍不住更加兴奋起来。他又把胡森的牛仔裤摸了过来,手指感受布料的粗糙,开始幻想胡森被磨得发红的大腿根部。 他把胡森口袋里的印着广告的塑料打火机、被压扁软盒香烟和一个劣质避孕套都掏了出来。然后,他毫无顾忌的把脸埋在裤子的裆部,贪婪闻着来自胡森的私密气味,并且探出厚实的舌头舔了舔,仿佛舌尖触碰的是胡森充血硬挺散发欲望腥臊的生殖器。 这些东西是胡森存在的证明、气味的残留以及生活的填充。无一例外的,都能让冯司隆体味到那种屈辱的生理刺激混合着甘美的心理满足的扭曲情欲。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持续低响。只要想象一下哗哗的水流淌刷过胡森的肩膀、后腰和臀部,冯司隆就觉得自己心中阵阵发痒。 冯司隆站起身,弓着腰细细检查自己有没有留下痕迹,然后把胡森的衣服叠好。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浴室门前,假意敲了两下门就进去。 “胡森,新的浴巾被我放在了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我怕你找不到。”冯司隆打开柜门,拿出一条叠成方形的浴巾,随手挂在毛巾架上。但是他却没有离开。 淋浴房的钢化玻璃聚满了蒸汽,里面浅麦色身体的主人像是被关在玻璃牢笼间的困兽。水流像是剥夺了他的声音,将他轻声的回应缓缓吞没。 冯司隆紧紧盯住胡森身体被柔化的轮廓,看着他手臂的动作判断他清洗的位置。 手臂提起的时候,是在清洗颈部和肩膀。肘尖微微向像两边张开的时候,是在清洗小腹或者腰部。两只手臂收向腰间的时候,是在清洗疲软的性器。 “胡森,你姐说你之前在美院当过半年裸体模特。”冯司隆忽然又开口。 胡森的声音从淋浴房里传出来,显得有些空洞。他说:“胡林怎么什么都他妈和你说。” “后来怎么不当了?” “因为被学校发现我还没成年,而且赚得也不太多。”胡森倒并不怀念那段时光。虽然在脱光站在画室中央之前,女教师告诉过他要放空自己不要动也不要在意周围的人,但是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承接那些比自己大不少的学生的眼神。有的是审视,有的是探寻,有的是打量。那些大多冷冰冰的眼神让胡森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标本、心脏跳动的石膏像。 他卖肉以后,反倒能从短暂的肉体关系中汲取温暖。只是他不再是展品,而是商品。 冯司隆看到朦胧玻璃板后面胡森弯下腰,年轻的肉体拱出漂亮的线条。冯司隆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胡森被淋浇得湿漉漉的弯曲的身体。 胡森忽然站起身,用手掌在钢化玻璃上擦了几下,把一张俏脸露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额头。他朝着冯司隆不怀好意的笑,声音拔高了几分,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我记得几年前有个中年男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找胡林,有的时候会一天来三四次。后来胡林告诉我,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找女人上床的。他给她们钱,然后自己跪在地上假装是茶几、床头柜或者是脚凳。她们连裤子都不用脱,只要把茶杯、杂志放在他背上或者小腿搭在他身上就行。只要这样,他就能高潮。” 冯司隆喉咙隐隐发干。 “刷”的一声,胡森拉开玻璃门,水汽逸了一些出来。胡森说:“你一直站在这儿是不是想和我一起洗?” 那部没人看的电影终于进行到了结尾,和夕阳武士相爱相拥的紫霞说:“那个人看起来好奇怪啊。”夕阳武士也转过头看那个人离开的萧瑟孤独的背影,他说:“我也看到了,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啪。”冯司隆按了遥控器关掉电视,然后开了灯。这样倒让脸上还残留泪痕的胡森暴露在了强光下。 他脸上露出宽厚的笑容,站起身,说:“我去给你拿新的内裤和毛巾,你刚刚做噩梦出了一身汗。先去洗个澡吧。”也不知有意无意,当他走到胡森身边的时候,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胡森的小臂。 胡森看着男人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背脊,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完完全全脱离了自己狭隘认知中固化的同性恋形象。相反,他比在女性脂粉包围下成长的自己更加具有纯男性的外貌特质,也更有力量。 男人的磁性浑厚的声音从卧室传出,他在叫他:“小森?” 这混合这亲昵与其他未知意味的称呼,无疑再一次提醒了胡森—— 而你,是蝼蚁。 第五章 街边的野狗对人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警惕和防备,这是一种生存能力,它凭借自己的凶猛和躲避得以苟延残喘。直到有些偶尔携带食物的好心人常常出没,企图投喂,几番下来,野狗对人靠近的天然的畏惧逐渐消失。之前得到的饥饿感的满足干扰它对于环境的判断,陌生人可以贴近、爱抚、喂食。直到某一天,野狗终于分不清手拿食物的人和手拿诱饵与棍棒的人了。 胡森就是这条狗。 他和冯司隆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洗澡。洗澡的过程有些暧昧,两个人湿滑的沾着泡沫的身体暧昧的摩擦,在冯司隆勃起之前,两个人冲净身体,各自穿好睡衣,然后分室而睡。这是头一次,胡森被带到了别人家,却没有光溜溜的滚上床。而今天是第六天。 这六天里,冯司隆给他买适合他的衣服,给他买零食糖果,带他去游乐园,带他去医院看胃病。表现得像是良心发现的给予自己没来得及关爱的儿子补偿的父亲。胡森的父亲。 现在是中午,胡森正在对着面前的食物狼吞虎咽,难得的安全感让他放松神经,他咀嚼的声音在冯司隆静声进食之下,显得大声又尴尬。他低下的头微微抬起,两只眼睛戒备又探寻的向上挑。这个角度能让冯司隆看到他的睫毛根部,细细密密的排列成一条浓黑的线。 冯司隆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干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他和胡森说他想在市郊买座房子,有独立的院子那种。他开始追问每个细节。 他问胡森。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壁纸?暖黄色还是浅绿色?” “你想不想养宠物?喜欢猫还是狗?” “你想不想种些植物?花草还是时疏?” 胡森把嘴里的东西慢慢掖进食道,咽了口口水。然后嘴巴微微张大,那是乞丐见到金山的诧异神情。他嘴唇动了动,瞪着眼睛说:“关我屁事。” 冯司隆看着他戒备的神情,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胡森埋着头又开始吃饭,满脑子都是冯司隆只言片语勾构筑出的生活场景。有小花园的房子、颜色暖洋洋的墙壁、自己从未养过的摇着尾巴在自己腿边转的狗。这种希望让他有所憧憬又患得患失。 咀嚼声停了下来,胡森把筷子往旁边斜斜一放,问:“你刚刚为什么说那些?为了搞我?” 胡森大剌剌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开始隔着长裤的布料揉捏胯部,另一只手撩开T恤下围一直拉到锁处。他最近被冯司隆带出去疯玩,皮肤又晒黑了点,绷紧的小腹在自然光下自带情色的光泽。胯下静止的那玩意儿捏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胡森倒是不太在乎,单手解开腰带,把内裤往下扯,像是企图那根没精神的性器能在冯司隆炽热的目光下颤巍巍的站立。 “小森,你把衣服穿好。”冯司隆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眼睛却胶黏在胡森年轻的身体上,竭力掩饰住欲望的用眼神一寸一寸舔舐他的喉结、他的乳尖、他的腰侧、他的生殖器。胡森比之餐桌上的食物,更要秀色可餐。 咽了口唾沫,冯司隆又说:“胡森,你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胡森眼睛发红的瞪了他一眼,把衣服裤子重新归位。他的T恤、长裤甚至内裤都是冯司隆买的,只有身体是他自己的。 “你吃好了?”冯司隆见他听话,于是和颜悦色问道。 胡森没吭声,一只手置着餐桌下面捏得死紧。 一只手把药盒和温水推到胡森面前,冯司隆又说:“小森,把胃药吃了。” 胡森也不知道自己愤懑什么,但是心里有什么地方似乎被堵住了,让他喘不上气,喉咙阻塞。他站起身,一只手探进口袋,把烟盒掏了出来,两根手指捻起一根斜斜叼在嘴边。像是没听到冯司隆的话,直直往阳台的方向走。 胡森贴靠着墙壁, 透过窗户看对面同样的钢筋铁瓦。晃晃的阳光被玻璃分割,带着点暖意撒到他的脸和手上。他心烦的时候、害怕的时候烟瘾特别大。这种吞云吐雾的慢性自杀方式是帮助他在喘不上气时候的辅助呼吸手段、是麻痹神经隔绝不切实际幻想的烟雾屏障。 这个他出生的冷冰冰的城市教会他不要对未来报有任何期许。像他们这种贱种,是连回收利用价值都没有的社会垃圾。他仅有的身体就是这个城市边缘的垃圾,他们的皮肉是秽物、骨灰是粉尘。 胡森呼出一口烟气,慢慢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冯司隆看自己的眼神。那个眼神也像常常会出现在梦里,沿着自己的脚踝一点点舔舐自己的身体。那个眼神里的细微的猥亵和饥渴的欣赏都能取悦胡森。当冯司隆收敛起视线中的控制欲,那种来自强势同性的认可勉强可以弥补胡森微薄可怜的自尊心。他又忍不住会想到冯司隆这些天给予自己的包容关爱,像是似曾相识的布满鲜花的陷阱。 胡森吸了口气,空着那只手直扣自己手心,心里不住骂自己是“臭傻逼”。他其实骨子里和他姐一样,都是给点阳光就倒贴的贱货。胡林当初就被那个贱男人的几句花言巧语骗大了肚子。生完孩子以后,胡林白着一张脸,接连骂了几句“操他妈”以后,哑着嗓子说,如果以后能找到一个不骗自己真心对自己好的人,管他他妈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他们其实骨子里都一样。 胡森把手里的烟身拦腰截断,捏在手心,没有熄灭的烟头刺刺的灼烧着皮肤,然后在攥紧的手中慢慢熄灭。 敲了敲阳台的拉门,冯司隆也拿着透明玻璃杯挤进阳台,除了呛人的劣质烟草味还有股燎烧皮肉的味道。他的肩膀挨着胡森的肩膀,说:“小森。我一……” “冯哥,我最近总会梦到你。最开始来你家的时候,我梦到你把舌头伸到我嘴里,搅得我想吐,就像是宋姨说的鬼压床。但是后来,我又梦到你亲我的小腿、舔我的脚,还梦到你摸我。我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很爽。我不知道我做梦的时候鸡巴站没站起来,我白天试着想你摸我的样子揉那儿,但是射不出来。”胡森低着头把手里的烟头搓出烟丝,过了一会儿,他偏着头看冯司隆起了反应的胯下,又说:“我很多时候都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但是明明鸡巴硬邦邦的了,却宁愿躲在卫生间里自慰,也不想碰我。你把我带回家不是为了上床?还是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怕我不能满足你。你想让我叫你爸爸?还是喜欢其他什么角色扮演?要不要我跪在地上当你的狗?” 冯司隆的表情有些凝固,像是把一些话封在喉咙。他受不了胡森说半点“污言秽语”,只要那些话从胡森嘴里说出来,他就像是一张自动撑开的弓,僵硬的仿佛一松懈就会射。 胡森的手钻进他的裤子里,一把环圈住那根硬得直流泪的性器,有些粗鲁的上下套弄。冯司隆炽热的生殖器和胡森被烫出细小疤痕的掌心相互挤压、摩擦,双方其实都能感到疼。 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半,冯司隆手里的胃药也不知道掉到了哪。他既贪恋胡森的粗暴的爱抚,又不想在这种氛围下继续。最后,他捉住胡森不老实的手,把他乱动的身体压在墙侧,凑近说:“小森,我忍耐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将来的磨合。我已经等了你几年了,这几天被你磨得快要忍不住了,但是我更希望你能从感情上先接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你其实心里怕的要命吧,怕别人对你好,怕别人抛弃你。就像是别人画你的时候那样,需要你的时候你被簇拥,不需要你的时候被撇到一边。我想拉你一把,你却一直假装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冯司隆忍不住靠近胡森发红的耳垂,轻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胡森把自己关在黢黑的房间里,在冯司隆敲门的时候支支吾吾地说不想吃。如果在宋姨那儿,胡森要是敢发脾气说自己不吃饭,宋姨胖乎乎的巴掌直接就甩他脸上了,再添骂他几句给脸不要脸的王八犊子。但在冯司隆这儿,这其实是胡森示弱撒娇和表达全然信任的方式,毕竟他说完这话,冯司隆肯定不会冲进房间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或者拎着木头椅子想要砸断他的腿。 如果下午没拎着领子凶胡森,冯司隆现在肯定会放下架子柔声细语哄他几句。他能想象到胡森趴在床上眼睛红红的用他那不灵光的小脑袋思索着在什么地方见过自己的模样。上衣可能穿了,也可能没穿。裤子也是。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心头如火烧似的又烫又热。 其实胡森也就二十出头,虽然很小就步入社会,吃了不少苦,但接触的大多不是什么正面人物,智商和情商四舍五入之后也就是个小孩儿水平。现在唯一聪明点儿的地方就是学会了伪装,但这其实又只算是应激反应。就像是一块细皮嫩肉的皮肤天天被砂纸磨,血淋淋之后皮肤为了自我保护和愈合形成的痂。如果还想苟活,则要保持适当坚硬以防失血过多。 第一次见到胡森的时候,冯司隆还没从美院毕业。 一个二十多岁的高高壮壮的年轻人,轻狂叛逆,踌躇满志。学美术的打扮得像唱摇滚的,烫着中长的波斯卷毛头,用橡皮筋乱糟糟的扎起,他还蓄须,每周早起一次,扒着镜子拿刀片一点一点修。顶着乱发和胡须再穿上的五颜六色的涤棉衬衫的冯司隆,在他爸眼里活脱脱是一个没出息的流氓。 学校里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各有各自难以启齿的伤疤,但无论是招摇过市的人还是独来独往的人浸淫在艺术氛围中,难免会放大悲戚感。当时隔壁班有个寸头女生拉着自己校外的女朋友跳了楼,过了没几天又听说有人自己戴黑胶头套差点窒息而死,听说还有私底下偷偷自残的。老师怕引发羊群效应,于是强制他们周三、周五下午进行人体画训练。 大一的时候,他们班他最能闹,于是理所当然的变成了班长。 在强制画人体训练的时候,因为每个班级人数较少,所以需要人体模特的时候都是两个班合用一个。画过两个学校分派的中老年模特之后,大家都有点视觉疲劳,于是起哄让班长去找个年轻些的女模特来。另一个班的班长是个女生,于是找人体模特这事儿直接落在冯司隆肩上。冯司隆私下问了个学长,对方不怀好意的告诉他西街附近多的是能自在脱衣服的年轻女人。 然后冯司隆就在西街尽头的房屋里见到了胡森。 那是一排筒子楼的一楼,门口立着褪色的招牌,上面被时间割裂的塑料纸上到底写的是“美发”还是“美容”,冯司隆也不记得了。他看到有个浓妆的女人嬉笑着朝着自己招手,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里面所有的窗户都被封住,只有几盏白炽灯在挂着蛛网的屋顶散发黯淡的光线。房间被若干贴着粉色廉价的墙纸的博纸板分开,隐约能听到隔间里暧昧的声音。而面前能称之为客厅的地方摆了一组旧沙发,有几个女人一边翘着被高跟鞋磨伤的脚,一边补妆聊天。 “那个老畜生抓着我进房间,让我舔他那根脏东西。老娘怎么会干?直接张嘴一口把他的臭龟头咬了下来,让他这辈子玩不到女人。”那个女人顶着一头毛糙的卷发,小腿搭在塑料板凳上,脚趾甲上的玫红色指甲油脱色了大半。她说完开始扯着嘶哑的嗓子笑起来,笑声里掺杂着无力的胸腔震动。她半抬眼看到了冯司隆,又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用肩膀撞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穿着旧T恤的青年,蜷起右手给他看,又说:“阿森,你一会儿帮我涂涂指甲。” 另一个坐在对面的女人翘着腿,高跟凉拖一下一下的拍着脚底,她嗤笑一声:“当时倒是贞洁烈妇了,现在还不是在这儿卖。不过胡林,要是没有宋姨,你和你这个拖油瓶弟弟只能住在街上被狗咬。”接着,她转了个头,朝着冯司隆笑道:“是来做想做的事嘛?” 冯司隆有些尴尬,笑得有些僵硬,清了清嗓子,说:“我是附近美院的学生……” “你们学校常常有人过来玩儿的啊。”胡林用手指顺了顺头发,又说:“但是都是穷学生,都不太大方呢。” “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人想当人体模特。”冯司隆被这昏昏暗暗的房间里劣质香水味熏得有些头昏脑涨。 厅堂里的几位女人听完,叽叽喳喳的笑了起来。胡林问:“白天做工吗?给你一个人吗?” “其实是给我们班当人体模特,只是周三或者周五的时候去学校,工资论小时算,一个小时四十块。” 角落冒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如果白天去了,等我这边晚上房间人满了,你就不要回来了。” 胡林收起笑,舔了舔干滞的嘴唇,用手肘顶了一下坐在她旁边胡森,对着冯司隆讨好道:“你看看他可以吗?”然后又对着角落说:“宋姨,不如让阿森去。” 那个青年贴着他姐姐拘谨的坐着,袒露在外能看出属于年轻单薄肌肉线条的手臂在白炽灯下显出一种柔柔的蜜色。他听到胡林这么说,有点惶恐的抬起眼和冯司隆对视,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冯司隆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把那句“我想找女模特”吞进喉中,说:“那……那他愿意吗?” 胡林扭了扭身体,紧绷在她丰满上半身的有着鳞片质感的黑色背心上的光点不住的晃动。她用手指捏了捏胡森的下巴,调笑的斜着眼睛看向冯司隆。 冯司隆这才算看清胡森那张脸,又禁不住咽了口口水。那种只有自己听得见的细微吞咽声臊得他满脸通红,让他误以为自己贴面的胡须已经从根部燃着。他张了张嘴,又问:他多大了? 他明明可以面对面问胡森。 胡林一只手臂挎着胡森,烫得乱蓬蓬的脑袋窝在胡森肩颈处,懒洋洋当着传话筒:“阿森,你说说你多大了?” 她的手指滑到胡森小臂内侧,轻轻掐了一下。胡森立马会意,结结巴巴说:十九,今年十九了。 屋里面的女人们都笑起来了,连那个角落也夹杂着嘶嘶的笑声。这时,有个男人探着脖子往里面瞅,期期艾艾的叫了声:“胡林,你现在忙吗?” 那个中年男人穿的干净整洁,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热的,白皙的鼻尖冒着汗,说完又补充一句:“还是老样子,不过夜。宋钊这几天说不舒服,不太想上晚自习。” 宋姨吸烟被呛到,边咳边说“:宋厂长,上回都被你儿子抓包了,怎么又按捺不住了?” 那个男人揩了揩额头的汗珠,说:“哎呀,我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钊年纪还小,都不懂的。” 胡林对面翘着小腿的女人笑得前俯后仰,说:“老宋,你喜欢给别人当家具的癖好还真是见得了人。” 宋姓男人立刻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连贯的句子。他性格老实,即使是花钱招妓也会被那些坏嘴的女人奚落。 站在一旁的冯司隆听到这老男人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性癖,忍不住想笑,刚弯起嘴角,却发现那个男人有些窘迫的用眼神向自己求助。冯司隆避开他的目光,眼睛不知不觉的落到了胡森脸上。 胡森正有些紧张的扣着手心,带着点未经人事惶恐,对冯司隆说:“那个,如果我姐接了外面的活儿,里面的房间白天被占满的话,她和我就没有地方睡觉了。所以能让我去吗?” 胡森没熟透的嗓音让冯司隆一瞬有些眩晕。他看着胡森因为说话而开开阖阖的唇瓣,脑海中勾勒出那两瓣嘴唇被什么东西撑开的画面。他艰涩的咽了口唾沫,说:“可以,我明天过来找你。” 胡森舒了口气,看了看胡林,又朝着冯司隆露出安心点的笑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声音在乱哄哄房间响起:“那一言为定?” 胡森的眼神太简单了,像是个任人把玩的没有杂质的玻璃球,但是眼底又压着卑微的期许。冯司隆像是触电一样,浑身震了一下。他觉得四肢有种难以控制的麻痹感,他动了动嘴唇,发出低低的一声:“好。”然后他就想逃了。 冯司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新鲜空气冲散了从房间里带出的廉价香味,高照的艳阳暖得他浑身发烫。冯司隆也不知道刚刚如同电击般的麻痹感是来自于和胡森的对视,还是在香气逼人环境中的缺氧。他忍不住回想起高中美术老师提到的司汤达综合症。那些艺术评论家置身于艺术瑰宝群当中的难以遏制的躁动心跳和不能自制的晕眩感,是不是和自己在废墟中挖掘出一块蒙尘璞玉的心理一致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司隆慢慢才知道,那天他的所有反应都可以被称为“爱情的萌芽”。 冯司隆吃过晚饭后就去了健身房,锻炼时候流下的汗液让他勉强能够排解之前一直在胸腔膨胀的空虚感,身体的疲累和酸痛更让他能够将自己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当他回到家的时候,房间的灯全部暗着,黑洞洞的内部像是一个残留着胡森气味的陷阱。 每次他自己单独出门的时候,他都害怕当自己回来的时候,胡森会消失不见。他不确定自己下一次找到他是什么时候。他已经等不起了。 冯司隆轻声朝着房间的方向叫了一声:“小森?” 没有回应。 他声音又抬高几度:“小森?” 巨大的慌乱感袭上心头,冯司隆急忙跑去胡森房间看。从房门缝隙泄露的光束照到床上人赤裸的上半身,将他年轻的身体分割成彼此界定的明暗拼图。充盈鼻腔里的胡森的味道让他安心下来,冯司隆凑过去,半跪在床边,一只手摸着胡森的脸和脖子。 胡森睡得很熟,均匀的吐息喷在冯司隆的手腕,让他连带着心里都跟着发痒。冯司隆忍不住凑过去轻轻亲胡森的嘴,又怕吵醒他,细细碎碎的吻就顺着脖子慢慢来到胡森的胸口。冯司隆温热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胡森的小腹,探出厚舌绕着胡森小小的乳头打转。接着,又沿着肋骨留下一道湿痕。 冯司隆做得小心翼翼,就像是之前的每个晚上那样。他自己单方面的亲热触发了潜藏的欲望,然后那情欲一点点的咬噬着他自己。冯司隆深吸一口气,抬起身吻了吻胡森的额头,然后退出房间。 冯司隆觉得胯下燥热一片,他回到主卧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扒光,接着赤身裸体的爬到床上。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压在最底下的棕皮笔记本抽出来,里面夹了一小摞的相片。他把那些照片在枕头上摆了一排。犹豫了一下,又把抽屉里的润滑剂和性玩具也拿了出来。 照片上的胡森比现在还要年轻,没有穿衣服,靠着身体的姿势掩盖私处,然后怯生生的看着镜头。冯司隆心里抽动起来,他一边伏着身亲吻每一张残留着干涸精斑的照片,一边幻想起胡森的脸、胡森的身体和胡森的声音。他把手探向光裸又滚烫的部位,有一下没一下的套弄起来。欲望被纾解的畅快让冯司隆忍不住发出滚烫的呻吟,他不停的轻声叫一个名字。那个人是他忘不掉的过去,也是他难以摆脱的性癖。 遇见胡森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冯司隆就按捺不住的想再去再找他。整个早上他都有点心不在焉,去了他地下男友的小出租房里吃小铝锅的简易火锅,几次烫的舌头起泡。只要一愣神,胡森那张脸就开始在自己脑海中浮现和晃动。过了一会儿,他被那种掺杂幻想的期待抓挠的心中阵阵发痒,忍不住跑去脏兮兮挂着没冲净的油彩的卫生间里湿湿的洗了把脸。 那个穿的脏兮兮的模样还挺俊的人咬着筷子问他:“人体模特找着了吗?怎么样啊?是专业的不?” 冯司隆抓了抓乱糟糟又湿哒哒的短胡子,敷衍道:“嗯,找到了。” “嗨!大冯!你着魔了啊?整个人都木了。”那人蹲在地板上,塑料拖鞋里的大脚趾从黑色的棉袜里顶出来。 “他可塑性挺强的。”冯司隆咬了下干滞的下嘴唇的死皮,急促的又补了一句:“看着单纯,骨子里特风尘。” 那个人蜷了蜷脚趾,挑着眉毛问:“女的?”,然后舔了舔筷子头,又说:“我最近性欲特别强……你他妈又不来找我,你想憋死我啊?” “梁梓,咱们是同学还在一个班。还是别在一起了,跟地下党似的。没劲。”冯司隆干脆一狠心说了分手。 铝锅里的煮沸的泡沫顺着边沿扑哧扑哧溢了出去,里面的肉片争先恐后的浮出个头又哀哀的沉了下去。梁梓把筷子往里面一戳,仰着头看冯司隆的下巴,还想读一读冯司隆眼睛里的东西。他说:“泡我的时候,你可没他妈逼说咱俩一个班不合适。” 冯司隆看着脏兮兮的窗户里面透进来的蒙蒙的光亮,心里生出一种想要狂奔的自由感。他把包斜肩一挎,就往外走。梁梓朝他喊“操你妈”还是“滚你妈逼”。他也没听清。 他跑了一路,风钻进他的发间和衬衫领口,让他整个人自内飞扬起来。他穿过脏兮兮的街道、踩着早市的残剩菜叶、绕过陈旧破败的筒子楼。当他气喘吁吁的进了那个被霓虹灯烂招牌妆点的小姐窝,再出来的时候,他牵着胡森带着一身被入味的劣质香水跟他一起跑。他一边跑一边喊:“胡森!我什么都想给你!”嘶吼被北方的风狂啸着吞没,胡森什么也没听见。 两个人的终点是学校旁边的一家拉面馆,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胡森局促的连头都不敢抬,他左手之前被冯司隆攥的热乎乎的还有点发疼。 冯司隆叫了两碗牛肉拉面,然后死盯着胡森,像是要把那张脸更深的刻进脑海。他一边把自己碗里薄薄的牛肉片让到胡森碗里,一边做鬼脸讲笑话逗他开心。他觉得胡森吃饭的时候那种带着点警惕的凶巴巴特可爱,像是提防大狗欺压的护食小狗。这种奇妙感触和他对于胡森的潜在的看不起杂糅在一起。 硬邦邦的阴茎滴出的腺液润湿了床单,冯司隆的温热的手指顺着阴囊慢慢摸到会阴,有技巧的慢慢按压打转,之后,手指摸到渴望被进入的紧皱的位置。他用中指浅浅戳了一个指节,然后抽出手指,挤了一堆透明的润滑剂在手上。他盯着成排的照片,想象着过去的胡森和现在胡森,一点一点把被润滑过的手指吞进去。每一张静止的影像都能变成流动的回忆。 负责他们素描课的女老师将近四十,打扮入时,说话柔声细语。刚见到胡森的第一面就把胡森拉到角落贴耳的交代当人体模特的注意事项。等胡森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张脸红扑扑的。他被女老师推到教室角落一块白布搭成的简易换衣棚里面。光影碰撞之下,他在白布之后换衣服的剪影像皮影戏似的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冯司隆看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有着年轻轮廓的胡森颤抖着走了出来,眼底克制的恐惧,他的胸腔因为紧张一起一伏,尚且稚嫩的肉色性器疲软的在单薄的黑色草丛中静止,他的腿和手臂有着那个年纪特有的细弱肌肉线条。因为还没成年,他还没有成熟男性的体毛,光裸的蜜色身体像是一尾刚上岸的鱼。光溜溜的他牙齿打颤,假装坦然的看着女老师,看着冯司隆,看着大家。 画室渐渐被沙沙的声音充满,胡森用漂亮的身体摆着僵硬的姿势。而冯司隆怔怔看着他,一笔没动,他对胡森的那种奇异的欲望开始升腾,他侧了侧身,想掩饰自己的勃起。他想把胡森偷走,让任何人都不能观赏。梁梓愤恨的朝他扔了块橡皮,眼睛盯着他的下半身,然后偷偷朝他竖了个中指。 期间的休息,胡森光着身子有些尴尬的坐在椅子上,有几个男生主动和他聊天,他有些惶恐的应对,偷眼有些依赖的望着女老师。像是一个走出小黑屋第一次接触新鲜世界的带着恐惧和好奇的孩子,带着讨好的意味回应每一个向他搭讪的人。卑微的像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稀泥。 冯司隆跪爬在床上,屁股翘的高高的。他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湿滑的屁眼里进进出出,他探索着自己的敏感处并施予时不时的刺激。他健硕的身体随着自慰的动作起起伏伏,像是颠簸在欲海之上随波逐流的扁舟。他空闲的手掌包裹住勃起的阴茎,拇指仔仔细细的按摩着龟头,蹭得手指粘了一层滑腻的腺液。 胡森第二次当人体模特时,冯司隆给他带了一套休息期间可以换穿的格子睡衣。他看着他带着羞惭的心情剥光自己,走到画室前方,假装娴熟的站定。冯司隆能清清楚楚数出胡森身上又几道疤,哪些颜色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哪些印记着曾经的遭遇。 后来,阳光稍好的时候,胡森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金色光晕,轮廓像是裸体画里不经人事的少年。天生的下贱,骨子里的卑微加上懵懂的神态,未着寸缕的他站在众人面前,如同引诱他人偷食的摇摇欲坠的禁果。画室里依旧是“沙沙沙”,而一直坐在角落的冯司隆,为了忍受被胡森莫名撩拨起来的高昂欲望而折了画笔。他之前靠着幻想自己被胡森按着肩膀操干而手淫达到高潮,那种比下贱更下贱、比卑微更卑微的极致错位让他体味到突破同性禁忌的更高快感。冯司隆甚至私下意淫过,把胡森拉到某个无人的然后扒下他的裤子替他口交,然后吞精。 因为自己的难以启齿的欲望,冯司隆开始感觉羞耻,但他仍旧忍不住的想要和胡森再贴近一点。下了课,正在和丈夫分居期间的女老师,和他还有胡森一起走出学校。在路上的时候,冯司隆几次触碰到胡森的手背。冰凉的温度让他想要将那只手包在自己掌心,然后用自己体温去温暖。 但他只是轻轻碰了碰胡森的尾指,就被对方惊慌失措的躲开。到后来胡森和女老师搞到一起的时候,他就被彻底的甩开。偶尔他带胡森去吃饭,胡森也都只是唯唯诺诺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话。他隐藏的独占欲、深藏的欲望还有复杂意味的爱,胡森全部都不知道。 再后来女老师靠摄影获了奖,模特是胡森。然后她离开了胡森。后来胡林嫌美院的小时工资太少,干脆让胡森由廉价展品变成了流动性更高的商品。冯司隆不知道是自己毁了胡森还是女老师毁了胡森。 胡森离开以后,冯司隆消沉萎靡了一阵。他曾经为了反抗家长铺平的轨迹的叛逆狂妄一点点的消耗殆尽,他曾经狂热的浪漫主义情怀也成为沉入井底的陈迹。胡森是他的缪斯,他的黑色维纳斯,他的贝雅特丽齐。没了胡森,他觉得自己一切艺术热情有本无源。过了两个月,冯司隆休学,理了发,挂了胡子。被父母动用关系和金钱转到某个重点大学做交换生读了管理。 他的偏航的轨迹被矫正,那个他忘不了的人却把他忘了。 胡森觉得胃有点疼,他起身摸自己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什么都没有。他才想到可能是落到客厅的沙发或者茶几上了。他只着一条内裤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他们本地性工作者有个规矩,就算尿裤子也不能在半夜在顾客家里乱逛。就怕被发现都会被怀疑有偷盗行为。 烟瘾犯了的胡森小心翼翼的找到自己的烟盒,忽然听到几声掺杂着呻吟的“小森”。他深吸一起口气,转过身。发现冯司隆的主卧房门微敞,里面暖黄色床灯的光流泻出来。 高大强壮的男人趴伏在床上,灯光像是在他古铜色的强健身体上流淌。他弯曲的肘部撑着微微颤动的上半身,手臂的肌肉鼓胀坟起,结实的腰部下陷成山谷的弧度,汗滴顺着肌理的曲线滑入腰大肌之间的微壑。他圆滚滚的挺翘臀部撅得高高的,像是急于承受某种赠予快乐的冲击。 胡森悄声走近,他的身体某处开始发热。细不可闻的震动声刺破空气,这才让胡森发现插入冯司隆屁眼的不停被吞吐的黑色硅胶按摩棒。胡森咽了口口水,突然出声:“冯哥,你在干什么?” 冯司隆转过头,眼睛被欲望折磨的有些涣散和柔润。他把头埋到臂弯里,屁股向上拱的更厉害,像是一种色情的邀请。 “想被我操想疯了吧。”胡森光着脚走过去,他看着那些被排列的自己用来供冯司隆意淫的照片,一只手摸着陷入冯司隆身体里的假鸡巴的纹理,深深的捅了两下之后将它慢慢拔出来,稠稠的润滑剂也从一时难以闭合的肛口滑出。 冯司隆粗粗喘着,嘴里偶尔泻出几声高昂的呻吟。他油亮的古铜色臀部左右摇了摇,用结实的臀瓣摩擦胡森沾着自己粘液的手掌。 胡森占有过女性柔软温顺的没有毛的漂亮身体,而眼前这具充盈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感的纯男性的健硕身体却刺激着他曾暂时失能的性欲。他两只手掐住冯司隆紧致的腰肉,用力让这幅油亮淫荡的大屁股不停隔着单薄内裤布料朝自己胯下撞击。胡森能感受到曾经萎靡的部位如今充血硬挺,他的征服欲也跟着自己的阴茎不停膨胀。 驾驭冯司隆的快感让胡森变得更加粗暴,他开始不停的掌掴冯司隆的圆翘的骚屁股,把两瓣屁股扇得通红。嘴里也忍不住泄露些淫言秽语。他不知道的是,冯司隆受用的很。 过了一会儿,他捻着坠在冯司隆肛口处的细线把埋在他体内的跳蛋拽了出来,椭圆体的物什慢慢撑开褶皱,然后震动着被排出冯司隆的体外。胡森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臀缝间黏得一塌糊涂的肛毛,忍不住骂道:“你这么贱,巴不得全世界的鸡巴都来操你吧。之前半夜爬到我床上舔我的人真的是你吧?” “小森,我只想要你。”冯司隆的屁股又往后移了移,讨好的蹭起胡森的胯下,甚至用臀缝夹起胡森的性器。 胡森觉得脑袋胀胀的,像是不能相信那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冯哥怎么就变成了个浪荡的骚货。他把内裤褪下,踩在脚底下,用龟头一点一点戳刺那个滑软的屁眼,但就是不全根没入。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冯司隆的屁股,说:“舔我鸡巴。” 冯司隆掉转了个身,用嘴唇嘬着胡森的勃起,然后挑着眼睛一边观察着胡森的神情一边缩腮将胡森的阴茎一点一点往深喉处吞,之后又开始技巧的动着咽喉给予胡森刺激。 “你们都是骗子。”胡森忽然觉得特别想哭,他动起腰,后面腰间的两个小腰窝随着动作时隐时现。被冯司隆舔了几分钟,他揪着冯司隆的头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用自己的硬挺的鸡巴不停抽打他的脸颊。接着,他用手撸动自己的性器,示意冯司隆舔他的睾丸。 这种被人当做贱货对待的感觉让冯司隆更加兴奋,他动着灵活的舌头舔着胡森肿胀睾丸的褶皱,脸有意无意的磨蹭着胡森的腿根。 “舔你自己的手指,然后用手操你自己。”胡森被侍弄的舒服,油然而生的征服感让他忍不住发号施令。他看着他依赖的冯哥吐出自己的性器,然后把他自己的手指舔得湿淋淋的,接着几根并起插入他自己的已经敞开的身体,一边用手指自慰,一边继续舔弄胡森的勃起。 胡森往后退了一步,懒洋洋的说:“把你手指抽出来,然后舔。”从胡森的角度,他能看到冯司隆肌理结实的宽阔后背,和两瓣等待临幸的臀肉,流线的深沟没入他无法看清的另一端。胡森忍不住搭在冯司隆肩膀上的手滑到他胸前,用力蹂躏两颗硬的跟石子似的乳粒。然后那只手又在那吸手的硕大胸肌上抓了几把。 冯司隆迷恋的看着胡森,把自己沾满淫液的手指舔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指缝都不放过。舔干净之后,他探出舌尖,不断挑逗胡森的马眼,当舌尖向上卷起的时候带起一丝晶莹的银线。 胡森发出轻轻的叹息,他的眼睛看起来沉沉的发亮,他说:“转过去,我想操你了。” 冯司隆这才恋恋不舍得吐出被他口水滋润的发亮的阴茎,摆着屁股转过去。他等着被胡森进入,被胡森侮辱。 胡森伏在冯司隆后背,一点一点咬他的颈侧,悄声说:“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出生就下贱。现在谁更贱啊?”他的舌头在冯司隆背部留下湿漉漉的一条印记。继而把自己的勃起刺进冯司隆的身体,他让冯司隆翘起一条腿,让这场性爱更像是犬类的交配。他从后方不停撞击,两只手绕到冯司隆胸前不停揉捏玩弄他的胸肌和乳头。 冯司隆的鸡巴随着他身体的摇晃不停的前后摆动,在胡森的最后几次深深戳刺之下,他达到了高潮,没被人触碰过的粗壮阴茎激射出淡白的粘稠精液。在他肠道的猛夹之下,胡森也忍不住射出从此之后永无用武之地的子孙万代。 胡森汗津津的窝在冯司隆怀里,承受着冯司隆细细密密的亲吻。过了一会儿胡森嗅着冯司隆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进入深眠。 而冯司隆则揽住他光裸的肩膀,轻轻用嘴裹出一个类似心形的吻痕。然后他在胡森耳边叫了他一声:“小森。” 你是我忘不掉的过去。你是蝼蚁,而我是承接你微不足道足迹的土地。你可以践踏我,但无法摆脱我。因为啊,我比你更贱。 ——————————————本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